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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亿吨煤炭产能淘汰 人员安置或可解

           观点简述

           当前,我国煤炭行业产能严重过剩,煤炭价格持续走低,煤炭企业经营陷入困境,产能过剩问题亟待解决。自2016年李克强总理山西考察并主持召开化解煤炭、钢铁产能座谈会以来,煤炭行业供给侧改革不断加速,政策频出。煤炭行业人员负担重,债务规模庞大,根据我们的测算,国家计划三年淘汰7亿吨产能需要人员安置资金约1149亿元,并对应需处置银行债务约2771亿元。煤炭行业去产能面临人员安置问题和债务处置问题两座大山。

           1月4日化解煤炭、钢铁产能座谈会上提出中央财政将出资1000亿元用于煤炭、钢铁行业去产能过程中的人员安置资金,其中700亿元将用于煤炭行业,加上地方政府和企业的资金,或可基本解决人员安置资金;且日前财政部发布的《关于征收工业企业结构调整专项资金有关问题的通知》已落实部分专项资金来源,规模约年443.54亿元。

           而债务处置问题目前还未开始讨论具体办法,煤炭行业债务规模庞大,债务关系复杂,处置难度较大,中央将与银行、资产管理公司、其他金融机构及各地方政府多方协调、博弈,或采取债务减免、债转股、不良资产剥离、不良资产证券化等多种形式解决,债务处置办法相关政策有待后续观察。

         行业持续低迷,供给侧改革箭在弦上,去产能政策上升到最高层

          2012年以来我国煤炭需求增速持续放缓,而长达十年的产能扩张不断推高煤炭供给,产能过剩问题突出。2015年,煤炭价格继续下探,环渤海动力煤(Q5500K)价格全年跌幅29.14%,煤炭企业经营困难,多数企业现成本价格倒挂。在煤炭行业经营如此低迷的形势下,中央和各地方政府陆续出台相应政策帮助煤炭行业脱困,特别2016年以来,高层领导频频提出加强供给侧改革,并加速研究推出改革措施,煤炭行业供给侧改革箭在弦上。

          2016年1月4日克强总理在山西召开化解钢铁、煤炭产能座谈会,煤炭、钢铁行业去产能政策上升到最高层。会上提出要设立专项基金,对过剩产能退出提供资金补助,主要用于人员安置,支持力度与去产能规模挂钩,专项资金规模1000亿元,其中煤炭行业可获得700亿元左右。随后,财政部发布了《关于征收工业企业结构调整专项资金有关问题的通知》,在全国范围内按燃煤和可再生能源发电机组上网电量(含市场化交易电量)、燃煤自备电厂自发自用电量征收工业企业结构调整专项资金,落实了中央资金来源。随后,国务院及财政部召开了涉及僵尸企业界定、金融扶持、坚决压缩退出落后产能相关贷款政策等方面的会议,具体细则尚未发布。

          国家发改委等部门近日也就煤炭去产能征求意见,主要涉及淘汰落后产能、调减工作日、推进煤电一体化、鼓励国有资产证券化等措施,但最终去产能总量目标和补贴细则尚未正式发布。从主要政策来看,淘汰落后产能方面,提出“3年淘汰7亿吨煤炭产能”,据煤炭工业协会数据,截至2015年底,中国煤炭产能规模为57亿吨,其中正常生产及改造的煤矿39亿吨,停产煤矿3.08亿吨,新建改扩建煤矿14.96亿吨,其中约8亿吨属于未经核准的违规项目,而2015年中国原煤产量仅36.85亿吨,即使扣除停产矿井及未经核准项目,中国煤炭过剩产能达到9亿吨左右,过剩比例达到20%。按上述口径估算,3年内即便达到去产能7亿吨的目标(假设7亿吨中不含已停产的3.08亿吨,并且违规矿井全部停产),考虑到煤炭需求仍将比较低迷,中国煤炭产能或仍存在过剩压力,但供需格局将大为改善。

         “产能退出以奖代补,每退出1吨,政府奖励150元”方面,由于过去10年中国煤矿建设平均成本在1131.19元/吨,即便考虑了落后产能投产时间较早、建设成本较低、生产多年已回收了部分资金,但吨产能150元的补贴金额对以银行贷款为主的资本的补偿力度仍然不够。

         “试行两年内煤矿年设计工作日从330天调整至267天”方面,若该方案提以实行,实际上的政策效果将是核减煤炭企业产能,按工作日简单估算产能将因此减少19%左右,但该政策落实的前提是能够监测煤炭企业的生产情况,短期可能利于稳定煤价,但同时也压低了煤企的实际产能利用率,且该政策行政色彩深厚,与国家“市场倒逼、企业主体、地方组织、中央支持”的原则有相悖之处,未来实施的不确定性很大。

 

          人员安置和债务处置成供给侧改革的两大主要难点,未来债务处理方案或是供给侧改革后续讨论的重点

         在行业供需严重失衡的背景下,煤炭行业供给侧改革自2014年开始一直进展缓慢,其中最主要的两大障碍是煤炭企业人员安置问题和债务处置问题。

         人员方面,目前企业生产经营之所以困难,很重要的因素是富余人员多。我国煤炭行业涉及人员总量规模庞大,且各煤矿人员负担分化较大,根据山西地区五大煤炭集团每万吨煤炭产能对应16.42个工人的水平估算,我国2015年在产煤矿产能39亿吨对应的煤矿工人高达640.21万人,且很多区域经济结构单一,一煤独大问题突出,如果考虑到矿工家属及为煤炭产业服务的相关产业的就业人员,则煤炭行业改革所涉及的人员规模将更加庞大。近日,国家发改委等部门征求意见计划三年淘汰7亿吨产能,若按16.42人/万吨产能的水平估算,需要安置114.91万人(约18%),考虑到退出产能大多为老旧落后、人员负担较重的产能,则实际需要安置的人员或高于估算水平。山西五大集团人员年平均工资及附加水平为8.22万元/人,若假设人员安置成本为1~1.5年工资,则安置成本为8.22~12.33万元/人,若平均每人按10万元计算,则淘汰7亿吨产能需要人员安置资金1149.10亿元。

        目前,已有龙煤集团、晋煤集团、兖矿集团等多家煤企实行了分流减员,其中兖矿集团1月11日颁布《兖矿集团有限公司关于2016年减员增效工作的意见》,2016年工作目标是“减少分流各类用工6500人,节支降本增效8亿元,三年减员分流2万人”,分流形式多样,包括正常退休、特殊工种退休、解除劳动合同、清退劳务用工、向外部基地转移、超员单位轮休等,多样化形式有助于企业节约人员安置成本,给职工更多选择,利于社会安定。

        债务处置问题方面,截至2015年11月,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煤炭行业负债总额达3.69万亿,中债资信选取披露了三季报的59家煤炭行业发债企业作为分析样本(以下简称“样本企业”),其截至2015年9月末有息债务合计达2.79万亿,并据此推测全行业有息债务达4.42万亿(根据样本企业2014年末原煤产量占原煤产量总额的63.22%推测。)左右(高于国家统计局相关数据),债务规模庞大。2006~2015年数据显示,煤炭行业平均每亿吨产能对应固定资产投资1131.19万元,则7亿吨产能对应固定资产投资7918万元,由于计划退出的7亿吨产能多为较早建成矿井,早期形成产能对应的固定资产投资较少,若按近十年的50%估计,计划退出的7亿吨产能仍对应3959亿元固定资产投资,按70%的资金来自银行贷款计算,则计划退出产能对应需处置银行借款2771亿元。煤炭行业债务问题较为复杂,涉及银行贷款、民间借贷、担保、互保、联保等问题,若贸然对僵尸企业抽贷或有其他不当处置将会引发区域性金融风险,中央和各地方政府对此都比较谨慎,目前还未开始讨论债务的具体处置办法,但该问题将是供给侧改革后续讨论的重点。

        专项资金或可基本解决人员安置问题,但债务处置办法尚未出台,有待后续观察

        综合上述估算,中央计划三年淘汰7亿吨煤炭产能,在人员安置需专项资金1149亿元、对应处置债务2771亿元。目前,中央财政已明确设立专项基金,计划出资1000亿元用于煤炭、钢铁行业去产能过程中的人员安置资金,其中大约700亿元用于煤炭行业,此外,加上地方政府和煤炭企业的相关资金(具体配比规模还未落实),或可基本可解决人员安置所需资金。根据2016年1月19日财政部发布的《关于征收工业企业结构调整专项资金有关问题的通知》,我们考虑了各地区发电量及厂用电率差异后,估算此次财政部设立的工业企业结构调整专项资金年征收规模约为443.54亿元(见附件一),中央已落实了专项资金的部分来源。

          而债务处置方面的资金还未做安排,中央将与银行、资产管理公司、其他金融机构及各地方政府多方协调、博弈,或采取债务减免、债转股、不良资产剥离、不良资产证券化等多种形式解决,但由于落后产能所涉债务规模庞大、处理难度高于人员安置、各煤企间如何分配面临较大的决策难度等,债务处置方面的政策细则有待观察。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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