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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散文】周老冲

一副窄窄的眼镜,个头不高,腰板很直,留着简单的毛刺头却喷了厚厚的发蜡,钥匙挂在腰带右后方,走起路来既亮亮堂堂、又叮叮当当。

这是我们小学班主任,因为总是他在前面领着我们“冲锋陷阵”,后来都习惯性喊他“周老冲”。

周老冲很忙。

我就读的小学是在居民区里,校区不大,一个年级也不过只有两个班级,百多号学生,教学任务是相对轻松的。印象里是刚开学,新升入六年级的孩子总以为自己是个差不多的小大人,又借势自己是学校里的“六朝元老”,一听说带我们毕业班的是个“初来乍到”的年轻老师,这可炸开了锅。将粉笔头满天飞的、扯着嗓子说故事的、爬上爬下不安分的,开学第一天的教室热闹得像腊月的年市。

周老冲是在什么时候推门走进来的?谁也不知道。他就站在门旁,不笑、也不说话,大家伙像一只气球突然漏气,开始还试图飞跃发出声响,最后只呆呆落地悄无声息。

“说完了都?那听我说吧。”他如何连哄带骗地自我介绍我已经记不清了,总之他眉飞色舞地连续拿出来一张报纸、一本杂志、一个本子,上面均都署名“六一老家”。原来眼前这位“刺头老师”任六年级一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。因为之前的报社工作经历,他自费出资,一开学就给我们设计好了班报、班刊,每月一期。他就在业余时间启蒙我们写作思路、教授作诗方法。我记得月度最开心的事情,就是拿着一张A3大小,印得满满当当的报纸回家,在自己姓名处用不同笔标注色彩,重复涂抹直到墨水阴透了纸背。

我有一次去办公室,同屋的老师正调侃他“瞎忙”。他也不恼,一边拆解打印机的油墨盒蹭的满手都是,一边眼睛笑得眯成线示意我把新整理的知识笔记拿给同学背诵。

周老冲又很闲。

因为要督促我们练字,他就每天拿着一块小黑板和我们一起抄写唐诗宋词,罢了还要拎着自己的书写成果和我们评比:“看这个字是不是我写得比你们都好”,活脱脱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孩子。

但凡遇上体育课,他就在教室外眯着“贼溜溜”的眼睛,要把偷懒的女生拎到操场上。纵有百般不乐意,看着他从自己包里拿出毽子、皮筋等一系列“宝物”,都架不住噗嗤笑上一声,加入他嘴上的“幸福体育锻炼活动”。

同学们常常议论他可能是360度无死角的盯着我们,可又有很多次他和我们“闲”在一起的时候,都听见他捧着电话躲到一旁:“你去接孩子吧,我跟学生说点事儿”。

我们因为有周老冲,很冲。

10多岁的学生正值不服输的年纪,个个都是初出茅庐不怕虎的小毛孩。全区成绩评比,输了,没等老冲发话,同学们各自憋着劲要把第一拿回来;体操评比,要优中择优,班级表演那一会每个人眼珠一动都恨不得都是一把尺子,班级齐心协力一步一步、一声一声把气势走出来。

仔细想想周老冲为了勉励我们戒骄戒躁,许多次得胜归来的时候都只是站在讲台敲敲桌子,“恭喜你们啊,现在把心收回来”,但嘴边的笑意是掩饰不住的。我猜想他过去盯着我们的时候,也会不会常幻想有一天五湖四海、桃李满天。

但周老冲不再是老师了。

最近一次见周老冲是在十周年聚会上,他头几年机缘巧合离开了教师队伍,成为政府宣传战线的一员,却还是那副“老师”心肠,润物无声。见到我们也还是那副样子。厚厚的发蜡没变,因为常年握粉笔指尖习惯性弯曲的弧度也没变,只是再称老师,他稍稍迟疑,红着眼睛说,“你们想回去小时候吗?回小学让我再教一次你们这帮熊孩子。”大家嘻嘻哈哈的嘴上说“不要不要”,鼻头早就各自酸涩。

十年,当年初识人间的学生早已人在生活里。

十年,当年教诲生活的老师更历了几度春秋沧桑。

但属于我们的周老冲永远是老师。一句老师好,问候的始终是,周老冲走进我们教室那天,那双宁静的、闪烁的注视着我们的眼睛。那该是天下所有教师的眼睛,炙热得带着劝诫与呵护,好像要直愣愣的要看到学生心里,看到学生长久的人生路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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